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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终还是打开了潘多拉之盒 - 知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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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ate_saved: 2023-10-26 02:37:19

date_published: 2023-10-24 20:00:00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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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终还是打开了潘多拉之盒

1万亿国债落地,23年来的首次。

我之前做过一张表,来估算中国宏观债务(2022年126%)所处的时间点,大概在日本的2003年——

并对比了中日的其他杠杆主体情况——

日本1995年主力劳动人口拐点,企业部门开始去杠杆,6年后,居民部门跟随去杠杆;

中国2016年主力劳动人口拐点,企业部门开始去杠杆,6年后,居民部门跟随去杠杆。

可见,两者从时间上看,具有高度相似性。

而这种相似性,都出于同一个根源——主力劳动人口拐点(有效税基下行)

诱发这个拐点的,是出生人口的“20年后”效应——

(20岁即进入主力劳动人口规模)

这个效应对消费的影响,就是房屋和汽车的需求开始下坡(而这两块又是内部经济需求的大头)——

(中国9月份的住宅销售面积已经跌回2014年水平)

历史的相似点又在于美国往往在此期间选择开打贸易战(中日韩都领教过了),以求在“内外”形成共振来加剧出口经济体的下落速度(弱化企业投资意愿)。

进而,摆在当时的日本,当下的中国,只有两条路——要么改革(利益重分配),要么宏观举债(财政货币化)。

看起来是选择题,但对于历史学家来说,这似乎根本不存在选择。

日本呢,是在2001年,正式开启了QE。

普通人“只缘身在此山中”,并不明白QE的真实意图,仅把它看作是一罐油漆,当房价的墙壁出现裂缝的时候,就涂上一些“遮瑕”。

实际上,QE掩护了原本经济所产生的核心问题,而这核心问题,会导致裂缝越来越多。

终有一天,油漆用尽,裂缝无法再去遮掩的时候,问题就会集中爆发。

当然,一个能“向外摄取”的经济体,可以将QE的成本部分转嫁给其他经济体,也就是问其他经济体“要”油漆,来填补自己的裂缝,短期的结果就是,那个被转嫁成本的经济体,自己的裂缝就很难收拾。

这不仅存在于经济体与经济体之间,也存在于一个经济体内部。

举个例子,人口净流入城市vs人口净流出城市,净流入享受移民红利,等于在使用广义油漆;净流出城市承担劳动力缺口,自己的财政会率先枯竭。

从总体看,当周边环境变得恶劣时,动物性会减缓甚至停止生育(因为生育所需要的营养不够)——

好,既然QE已不可避免,那么“无中生有”的债务收入,用在哪里更好一些呢?

==如果全部用在涂油漆,显然,对“核心问题”并不会有很多改变,而债务空间=油漆的容量,终有用完的一天。==

而如果把它大部分用在解决“核心问题”,那么至少有机会延缓“病情”的蔓延和恶化。

我在之前的文章中解释过,为什么中国经济在近十年不断放缓,核心原因,就是自然劳动力增量消失,存量也不断减少——

尽管技术(TFP)提升可以对冲人口结构的影响,但这种对冲力度并不显著。机构预估即使乐观预估中TFP>其他经济体增速,也只能让GDP加一点点(星球po了中美对比)。

按经济学家周天勇的计算,未来自然经济中枢在1.5-3.5%之间。

这意味着什么?在不改革的前提下,意味着短期大量失业会冲击社会稳定,长期像日本一样,进入消失的几十年——

(中GDP相当于日本的90年代初)

按我们又知道,社会保障支出/GDP的比重每提升1个点,就能使总和生育率+0.1,也就是让长期经济中枢抬升——

所以当QE已经成为无奈必选时,新债务怎么用,该使用在对居民部门(微观)身上,还是使用在低效基建+维持地方支出身上,就是另一个重要的选择题。

选后者,全社会的“精神内耗”和“焦虑感”会加深,而实际效果也会很短很弱,因为李嘉图等价——

怎么选,代表的是经济和财政向谁服务,利益向谁倾斜,是一个超越经济学的问题。

最后我来po一个很早以前在知乎写的小故事——

在一个小村中,本来有100家人在互相交易,各取所需。

但第二年,这个村庄的人只剩下80家人了,势必他们的交易量就降低了。

所以村长为了维持GDP仍是向好的,必须创造超过100家人的交易量。

这怎么做呢?

最简单的方式,就是“债务拟人化”。

虽然简单,但要突破一个“问题”——就是债务货币(信用货币)被创造出来之后,存量劳动货币就贬值了怎么办?

村长有“道德压力”,遂询问村师。

村师说,好办,我们就把这个债务啊,锚定人的劳动价值——税收。

==村长不明白,说这不是废话吗?本来100家人,产生的交易活动,假定为A税收,现在80家人了,税收=80%*A了,我怎么锚定?==

村师说,有两个方法,第一,扩大人均税收。

村长立马跳起来说:这怎么可能,每个人要缴纳的税收上升,不得堵我的门?

村师说:如果你对所有人都征税,那么势必会有人堵你的门。但如果你只对部分人征税,而且以他们“看不见”的方式,得益的人啊,会帮你阻止那些人堵门。

村长不自觉地点起了头。

村师说:这就叫——广义税+间接税+税收倾斜。广义加税,你可以提高某个必需品的价格;狭义减税,并作大量宣传;间接税,隐藏在生产环节,最终由消费者买单,通过商品价格+企业员工收入(减少)的方式;税收倾斜,等于一部分人也变成了“影子征税者”,他们会帮你来完成“口口相传”的任务。

村长问:具体说说?

==村师说:必需品的价格,一定要建筑在金融化上。这样,你就可以从金融中转移村民的财富。必需品本身也要金融化,比如住房,让它变成一个理财产品,这样就在无形中对村民征广义税。另外,村的人口红利本来可以让每个员工有100的收入,但因为间接税存在,每个员工只能拿到70的收入,并需要支付20在购买商品环节。所以最终他们的劳动价值,打对折了。这样,虽然只有80家人,但你却获得了好几倍的广义税收——我假设=200家人的税基,你用这个税基对应债务扩张,村里的经济增速一下子就漂亮了。==

村长很满意,接着问:我是一个高瞻远瞩的人,如果这个方法用到头了,还有没有其他的?

村师说:第二个方法,是借用“未来的人”。

村长又大惑不解。

村师说:虽然现在只有80家人,但他们能生160个孩子(假定总和生育率为2),这160个孩子长大之后,就能交易产生税收,所以我们要提前用债务,来借用这160个已出生或未出生的孩子作为税基。村长,你需要一点想象力。

多年后,

村长找到村师,质问道——我们现在只有40个孩子,哪里来160个孩子?

小故事完毕。

大故事仍在继续。

越来越少的人会问:

在使用“新钱”之前,那些已发行的天量的“老钱”,又在哪里?

随便翻了翻这个市的财政/养老金,挺有意思

中国经济vs日本消失的30年


Highlights

1万亿国债落地,23年来的首次。 ⤴️

主力劳动人口拐点(有效税基下行) ⤴️

诱发这个拐点的,是出生人口的“20年后”效应——

(20岁即进入主力劳动人口规模)

这个效应对消费的影响,就是房屋和汽车的需求开始下坡(而这两块又是内部经济需求的大头)——

(中国9月份的住宅销售面积已经跌回2014年水平) ⤴️

历史的相似点又在于美国往往在此期间选择开打贸易战(中日韩都领教过了),以求在“内外”形成共振来加剧出口经济体的下落速度(弱化企业投资意愿)。

进而,摆在当时的日本,当下的中国,只有两条路——要么改革(利益重分配),要么宏观举债(财政货币化)。 ⤴️

普通人“只缘身在此山中”,并不明白QE的真实意图,仅把它看作是一罐油漆,当房价的墙壁出现裂缝的时候,就涂上一些“遮瑕”。

实际上,QE掩护了原本经济所产生的核心问题,而这核心问题,会导致裂缝越来越多。

终有一天,油漆用尽,裂缝无法再去遮掩的时候,问题就会集中爆发。

当然,一个能“向外摄取”的经济体,可以将QE的成本部分转嫁给其他经济体,也就是问其他经济体“要”油漆,来填补自己的裂缝,短期的结果就是,那个被转嫁成本的经济体,自己的裂缝就很难收拾。 ⤴️

是,那个被转嫁成本的经济体,自己的裂缝就很难收拾。

这不仅存在于经济体与经济体之间,也存在于一个经济体内部。

举个例子,人口净流入城市vs人口净流出城市,净流入享受移民红利,等于在使用广义油漆;净流出城市承担劳动力缺口,自己的财政会率先枯竭。

从总体看,当周边环境变得恶劣时,动物性会减缓甚至停止生育(因为生育所需要的营养不够)——

⤴️

既然QE已不可避免,那么“无中生有”的债务收入,用在哪里更好一些呢?

如果全部用在涂油漆,显然,对“核心问题”并不会有很多改变,而债务空间=油漆的容量,终有用完的一天。

而如果把它大部分用在解决“核心问题”,那么至少有机会延缓“病情”的蔓延和恶化。 ⤴️

为什么中国经济在近十年不断放缓,核心原因,就是自然劳动力增量消失,存量也不断减少——

尽管技术(TFP)提升可以对冲人口结构的影响,但这种对冲力度并不显著。机构预估即使乐观预估中TFP>其他经济体增速,也只能让GDP加一点点(星球po了中美对比)。 ⤴️

一点点(星球po了中美对比)。

按经济学家周天勇的计算,未来自然经济中枢在1.5-3.5%之间。

这意味着什么?在不改革的前提下,意味着短期大量失业会冲击社会稳定,长期像日本一样,进入消失的几十年——

⤴️

按我们又知道,社会保障支出/GDP的比重每提升1个点,就能使总和生育率+0.1,也就是让长期经济中枢抬升——

所以当QE已经成为无奈必选时,新债务怎么用,该使用在对居民部门(微观)身上,还是使用在低效基建+维持地方支出身上,就是另一个重要的选择题。 ⤴️

(微观)身上,还是使用在低效基建+维持地方支出身上,就是另一个重要的选择题。

选后者,全社会的“精神内耗”和“焦虑感”会加深,而实际效果也会很短很弱,因为李嘉图等价——

怎么选,代表的是经济和财政向谁服务,利益向谁倾斜,是一个超越经济学的问题。 ⤴️

最后我来po一个很早以前在知乎写的小故事——

在一个小村中,本来有100家人在互相交易,各取所需。

但第二年,这个村庄的人只剩下80家人了,势必他们的交易量就降低了。

所以村长为了维持GDP仍是向好的,必须创造超过100家人的交易量。

这怎么做呢?

最简单的方式,就是“债务拟人化”。

虽然简单,但要突破一个“问题”——就是债务货币(信用货币)被创造出来之后,存量劳动货币就贬值了怎么办?

村长有“道德压力”,遂询问村师。

村师说,好办,我们就把这个债务啊,锚定人的劳动价值——税收。

村长不明白,说这不是废话吗?本来100家人,产生的交易活动,假定为A税收,现在80家人了,税收=80%*A了,我怎么锚定?

村师说,有两个方法,第一,扩大人均税收。

村长立马跳起来说:这怎么可能,每个人要缴纳的税收上升,不得堵我的门?

村师说:如果你对所有人都征税,那么势必会有人堵你的门。但如果你只对部分人征税,而且以他们“看不见”的方式,得益的人啊,会帮你阻止那些人堵门。

村长不自觉地点起了头。

村师说:这就叫——广义税+间接税+税收倾斜。广义加税,你可以提高某个必需品的价格;狭义减税,并作大量宣传;间接税,隐藏在生产环节,最终由消费者买单,通过商品价格+企业员工收入(减少)的方式;税收倾斜,等于一部分人也变成了“影子征税者”,他们会帮你来完成“口口相传”的任务。

村长问:具体说说?

村师说:必需品的价格,一定要建筑在金融化上。这样,你就可以从金融中转移村民的财富。必需品本身也要金融化,比如住房,让它变成一个理财产品,这样就在无形中对村民征广义税。另外,村的人口红利本来可以让每个员工有100的收入,但因为间接税存在,每个员工只能拿到70的收入,并需要支付20在购买商品环节。所以最终他们的劳动价值,打对折了。这样,虽然只有80家人,但你却获得了好几倍的广义税收——我假设=200家人的税基,你用这个税基对应债务扩张,村里的经济增速一下子就漂亮了。

村长很满意,接着问:我是一个高瞻远瞩的人,如果这个方法用到头了,还有没有其他的?

村师说:第二个方法,是借用“未来的人”。

村长又大惑不解。

村师说:虽然现在只有80家人,但他们能生160个孩子(假定总和生育率为2),这160个孩子长大之后,就能交易产生税收,所以我们要提前用债务,来借用这160个已出生或未出生的孩子作为税基。村长,你需要一点想象力。

多年后,

村长找到村师,质问道——我们现在只有40个孩子,哪里来160个孩子?

小故事完毕。

大故事仍在继续。 ⤴️